北京的疫情嚴峻起來,三文魚又刷屏了。
這次,它被形容成“帶毒的嫌疑犯”。
一時間,談三文魚色變。
人類的緊張程度,絲毫不亞于疫情初期對蝙蝠的態度。
01、花式吃法層出不窮
新發地市場被關閉,物美、家樂福等眾多超市連夜下架三文魚。
一些中高檔的日料店,也不見了刺身的身影。
有商戶因為訂單被取消,損失了幾十萬。
餐廳老板們哭笑不得……
本以為“三文魚”將成為最慘概念股,然而股市再次用實力證明了它的“高深”。
6月15日開盤,佳沃股份(300268.SZ)、獐子島(002069.SZ)、國聯水產(300094.SZ)等三文魚概念股,短暫“歷劫”后迅速回升。
其中,獐子島獨領風騷,直線拉升至漲停。
獐子島的扇貝是最有思想的扇貝,大西洋深處的三文魚是最迷人的三文魚。
之前,一篇描寫中產階級的文章刷屏朋友圈,里面有句話是這么說的:
芝士、培根、氣泡水、馬拉松、咖啡機、全麥面包、戴森吸塵器,這些中國沒有的舶來品,樣樣都是中產階級的心頭好。
最流行的,還數怎么把蘆筍、牛油果和三文魚,用烤箱翻來覆去地折騰出一百種花樣。
三文魚真愛粉不少,花式吃法也層出不窮。
BBC有部紀錄片《億萬富翁們的饕餮盛宴》,講述食品供應商是如何為富豪搜索最頂級的食材的。
其中,有一期講到煙熏三文魚。
供應商讓三文魚切片在風中搖曳,還會獨奏爵士樂給這些三文魚切片聽。
生魚憂患,死魚安樂,古人的智慧果然了得。
被音樂熏陶過的三文魚,味道似乎更好了。
當然,也不是所有富豪都這么講究,pony馬更喜歡大快朵頤。
2018年,一群互聯網大佬在日料店聚餐,他們點了一條近百萬的三文魚,好大一塊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羊排。
當時,有網友給pony馬算了一筆賬:400億美元身價只算利息,每天都有270萬美元。
大概相當于我花1毛錢吃了條小魚干吧……(為什么我的眼淚流了下來)
國人不僅愛吃三文魚,還流行“三文魚護膚”。
挪威三文魚被稱為“冰?;屎?rdquo;,含有的Omega-3不飽和脂肪酸,能夠讓皮膚更光滑。
所以你會看到,明星曬美食,經常會有三文魚。
據數據顯示,2017年中國三文魚行業市場規模達29.8億元,同比增長9%。
中商產業研究院預測,2020年我國三文魚行業市場規模將突破40億元。
02、三文魚家族“魚丁興旺”,人類附之利益糾葛
我第一次聽說三文魚,是因為它的“偉大”。
“美味背后,這些三文魚的同族們,每年秋季會跋涉三千公里,逆流而上,跨過山和大海,也穿過人山人海天敵險阻,只為回到出生的山澗溪流,遇見命中注定的它,繁衍生息。
”
在傳宗接代上,三文魚竟如此努力。
有資料記載,他們最遠洄游的直線距離長達3300km。
三文魚家族“魚丁興旺”,被形容為能跳擅躍的“魚中之王”。
如果到市場上轉一圈,你會發現,同樣是三文魚,前綴卻各有風姿。
有的叫挪威三文魚,有的叫帝王三文魚,還有聽起來與三文魚家族格格不入的虹鱒魚。
村上春樹在小說《舞舞舞》中寫到,男主角把早已調配妥當的萵苣和熏鮭魚切得像剃刀刃一樣薄,再加上冷水浸過的洋蔥和芥末做三明治來吃。
這里的鮭魚,英語名叫Salmon。
“三文魚”其實就是香港人對Salmon的音譯。
起初,三文魚指的是大西洋鮭。
挪威位于北大西洋,是世界上最大的大西洋鮭生產地,也是第一個人工養殖大西洋鮭的國家。
高市值的鮭魚養殖公司大部分聚集在挪威。
據了解,挪威的三文魚年均銷售額達500億歐元(約合人民幣3985億元)。
在挪威北部海域,坐落著巨大的海上三文魚“農場”,每個養殖場都養著上萬條魚。
“2020福布斯億萬富豪榜”中,26歲的古斯塔夫·威佐(Gustav Magnar Witzøe)引人注目。
威佐擁有SalMar公司近一半的股份,該公司正是挪威三文魚養殖巨頭、世界上最大的三文魚生產商之一。
20世紀60年代,挪威三文魚進入日本市場,當時并未濺起水花。
后來,一位挪威水產商人,貼心設計出“生吃”的騷操作,結果大受歡迎。
很多日本人拜倒在生吃三文魚的高雅行為中。
三文魚走紅,其他鮭科魚類甚是羨慕,紛紛趕來“蹭熱度”。
一時間,太平洋鮭、虹鱒魚等也戴上了三文魚的帽子。
甚至有些比大西洋鮭的價格還高出很多。
例如,近年被炒得很火的新西蘭帝王鮭,它被稱為“三文魚里的勞斯萊斯”。
和三文魚一樣,虹鱒魚也是舶來品,入境時間更早。
在醬油芥末的刺激下,虹鱒和大西洋鮭生吃起來的差別并不大。
后來,虹鱒在青海被大量養殖,由于成本較低,價格比其他三文魚便宜很多。
以某電商平臺的銷售數據為例:挪威三文魚1斤大概80-100元,國內養殖的虹鱒則在30元左右。
兩年前,行業曾爆發一場“虹鱒是不是三文魚”的大辯論。
國內最早質疑以虹鱒“冒充”三文魚的是方舟子。
2011年,方舟子在云南旅游,發現當地魚塘提供的“三文魚生魚片”是從湖中現撈現切的。
“三文魚是洄游魚,內地淡水怎能養得活?”食畢,他在湖邊一個說明牌上找到了答案:“虹鱒,又名三文魚。
”
吃魚群眾在網上掰扯不清,某協會出來搞了個《生食三文魚》標準。
于是,三文魚從特定的一種,正式變成裝有300多種鮭科魚的超級大家族,虹鱒也在其中。
然而,沒過多久,爭著搶著標榜自己家是三文魚的老板們,如今,卻又對這三個字避之不及,紛紛反水做虹鱒。
03、疫情“打假”堪比315
微博上有個段子:三文魚不會怨恨人類污蔑它,只會開心地和穿山甲一起慶祝。
“三文魚事件”后,原本將國產虹鱒當進口三文魚來賣的日料店,卻站出來承認自己以前發布的是虛假信息。
這則聲明傳遞了三層消息:
1,我店沒有進口三文魚,是國產虹鱒魚;
2,臨時工的鍋,和本店無關;
3,大家放心吃,不用擔心自己會吃到進口三文魚。
這讓我突然想起了林宥嘉那首《你是我的眼》:眼前的黑不是黑,你說的白是什么白?
不過,后經證實,目前并未有日料店公開發表過類似公告,這則“聲明”也是網友發明的段子。
段子源于生活,生活卻像段子。
疫情初期,北京一小區里某韓國代購被鄰居舉報了。
據鄰居描述,該代購2月中旬才從韓國回來,回來不僅沒有隔離,還跑出來發貨。
然而,警方調查后發現,這名代購最近并沒有出境記錄。
本來只想防疫,結果成了打假。
前段時間,朋友圈還有一個刷屏的段子:樓下的武漢鴨脖店終于承認自己是假的了。
全國各地的“武漢鴨脖”,有的把前面的“武漢”兩個字去掉;有的說鴨子不是武漢的;有的干脆直接承認自己賣的是山寨貨。
令人啼笑皆非。
有人說,這次的疫情是照妖鏡,讓那些造假的魑魅魍魎全都現身了。
造假與打假之爭,古今中外并不鮮見。
在中國,造假與打假可以說是綿亙了上千年。
宋代《太平廣記》一書中,講過一個故事,說隋朝時幾個人在路邊酒館里飲酒,結果喝的是商家大量摻水的次貨劣酒,味酸且淡,幾個人很生氣,打趣諷刺。
我國第一部制裁假貨的法規早在戰國時期就出現了。
《五雜法》中規定,藥鋪藥攤如果制造售賣假藥導致傷人,售藥的老板要被判處流放或者打板子等刑罰。
19世紀70年代,歐洲工業革命后,假冒偽劣商品更為猖獗。
在英國,不法商人為了賺錢,食品里摻黏土、茶葉里摻黃荊葉、藥品未經試驗和鑒定就投入市場的造假手法層出不窮。
據世貿組織(WTO)提供的數據顯示,1990年至1995年,全球貿易額增長了47%,而同期假冒商品貿易額卻增長了150%。
如今,假貨越做越真,有的包裝精美,外觀與真貨幾乎看不出差別,打假任重道遠。
希望疫情過后,某些商家別再來一波“辟謠”了。
把顧客當韭菜割,一點都不好玩。